雾中飞鸟。涉过黑暗,方识黎明。

© 晏予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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致20岁

        想来已过了许多年。从开始在生日这天给自己写寄语,到现在已经过了几年。

        几年以前,还是在中学。我记得那一年的夏天,是从那时开始,我形成了写随笔的习惯,也是那一年,我第一次给自己写下一封信。送给我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的小黑本也是在那个时候,在在我的柜子里躺了几年之后,终于找到了它自己的用处。想来那个本子也是,初中的时候买来,先记过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,都让我觉得是浪费,最后还是在这里,找到了它自己最后的归宿。想来冥冥之中自有注定,不过不是因为命运,而是因为,我们存在于此,自然都有着各自存在的道理,即使生命本身并无意义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么,我自己呢?我问我,我自己呢?活到现在,也不过短短二十载,可是这二十年,应当是我生命里最漫长的二十年了。作为起始,它有着后来的时间无可比拟的意义。它是开始,是探索,是年轻的生命,拥有着最多的可能性,最开阔的发展空间。尽管人生而居于枷锁之中,它也开启了生命的大门。

        是这样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我要到哪里去呢?

        小时候,会觉得哲学三问不过是一种调侃,或者说,因为常常被用作调侃,反而让人们忽略了它本身是多么难以回答的问题。

        我说,本子的使命在于记录,所以它是了,最终,它被我写满了自己的小思绪,成为了世界上与我紧密相关的、独一无二的本子了。它从空白的纸页而来,最终是实现了它的使命了。可是我呢?人的生命不见得比一个本子高贵。虽然我写的东西不一定具有怎样的意义,但是在这里,本子是获得它独一无二的意义了,这并非我给予它的,而是世界带给它的。它是被时空塑造的,时间和空间。我只是一只手,这些东西,不是源于我,而是经过我到达它的身上的。正是这样,我们的一生中会受到许多人的影响,但从来没有哪个人可以决定我们的命运,亦或是赋予它什么意义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年,我改变了很多。虽然我并没有实际经历过太多事情,但是环境,已经在我的身上留下它的印记。不论是向环境妥协也好,坚持己见也好,努力改变它也好,我们所生活的世界一直在潜移默化地影响我们本身。即使某天,我们离开了曾经生活的地方,在那里生活过留下来的痕迹也不会消退,它仍然会以一种隐性的方式存在于我们身上,以至于我们根本不会意识到它,也不会去思考它。

        事实上,又有谁会去反复思考,自己现在的这个念头,是有受到什么的影响呢。大部分时候,我们都默认自己的想法就是自己的。似乎它就是这样直接从头脑中自然产生的,似乎我们的头脑天然就具有这些想法了,我们所做的不过是在恰当的时候从头脑中拎出相应的念头。然而事实上不该是这样。我们的观念是建于我们所见的世界之上的,我们用于描述思想、表达自我的语言,也是基于自己生活的世界的。在一开始,我们就已经生活于一个大的意识框架之中,思想从来不是完全自由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不该满足于此。至少要意识到,这并不是全部的事实。

        正因如此,要去看,要去听。不单单要注意到现实展现出来的直接结果,更要关注它背后的原因,影响以及目的。独立思考从来不是一件易事,但是最起码,要尽自己所能,给自己更为广阔的思维空间。更多的时候,描述,而不是评论。

        与此同时,也要关注自己的生活体验。不要拘泥于天马行空的想象之中,反而忘记了自己真实的生活。

        本子,最终是到它的命运里去的。时光将赋予它价值,因为它是一个时代的产物,体现的是一个普通人的生活,某一个时代里一个普通人的生活。最终,它将化为灰烬湮灭于历史,亦或是成为某个时代的见证品之一,不论是哪种结局,意义已经在它身上诞生。而我并没有。或者说,将要流经我生命的意义,还没有完全定型。

        也思考一些未来的规划。存在的选择其实是很多的,想要实际做出的选择却很少。对于两年之后的生活,其实仍然是毫无头绪的。对此,到现在可能只有一句话想说:努力去尝试,但不能盲从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窗外是突如其来的暴雨。这样的天气,倒是教我想起十岁那年的生日,也是有这样的雨。有雨,然后出起了太阳,那是期末考试结束领取通知书的那天。而我开始给自己写信的那一年,是高一期末考试的前一天,阳光正好,我还在忙着收作业,在因为太多人不交作业而心烦意乱的间隙里,我掏出纸页写下了那篇东西;而在那个刚刚开始写东西的本子上,我则盯着窗外的花矫情地写道:

        花落十五载,昨宵寻梦芬芳处,方知又花期。

        如今已经是二十载了。


        愿你得偿所愿。不负初心,不改初衷,活得坦荡磊落。

        20岁生日快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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